幾例城市更新案例的共同內在邏輯

澎湃新聞旗下研究城市、地區經濟的智庫“澎湃研究所”的項目《奔流：從上海出發——全球城市人文對話》近日制作了特別短片系列《逐浪者》。目前已有兩集正式推出。

第一集《百聯時尚：文化為根，打造蘇州河畔時尚新秀場》，講述的是蘇州河畔衍慶里的故事。衍慶里前身是一座百年的英式倉庫，更新時在保留原始建筑結構的基礎上，重新布局規劃了內部空間，引入了包括時尚品牌、設計師工作室、showroom等時尚產業上下游機構，為新銳設計師品牌提供品牌運營、渠道推廣、資金投資、庫存流轉等全方位賦能，一舉蛻變為時尚創意園區——百聯時尚中心。《逐浪者》短片對此總結為——“城市新活力：文化與時尚碰撞”。在城市更新背景下，百聯將時尚與城市文化相結合，聯手Ontimeshow舉辦了里弄時裝秀、屋頂露臺市集等時尚活動，消費者在領略河岸風情變化的同時，又能感受潮流文化和城市文化的美妙聯結。在城市更新與時尚產業的交匯點上，百聯股份以城市空間更新為基底，以時尚為媒，將時尚產業的縱深布局融入蘇州河畔的歷史人文語境中，為上海這座國際大都市注入新的活力與魅力。

第二集《百聯ZX創趣場：讓南京東路二次元濃度飆升》，說的是南京東路百聯ZX創趣場的故事。這是中國首座聚焦“二次元”文化的商業體，不僅是商業空間，更是文化和社交的聚集地，不僅有海外頭部ACGN“二次元”零售、社交文化體驗等業態，還引入了大量國際頂級動漫知名品牌和高流量IP內容，為Z世代客群創造出一個極富沉浸式體驗的社交共振場。由此，南京東路商圈也積淀出史無前例地以百聯ZX為圓心、輻射半徑約2公里以內的“二次元”濃度。《逐浪者》短片的總結是——“共創真正的文化社區”。百聯ZX創趣場的成功不僅僅體現在客流和銷售額上，更重要的是它為動漫“二次元”愛好者群體提供了展示自我和社交的平臺。在這里，消費者可以自由地表達自己的興趣愛好，與其他同好交流，甚至參與到活動的組織和策劃中來。這種共創的模式，讓百聯ZX創趣場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文化社區。實踐證明，通過深入了解和尊重特定文化群體，結合創新的商業模式，可以創造出既有商業價值又有文化意義的空間。這種模式不僅有助于提升城市文化軟實力，也為城市更新提供了新思路。

于是，想起了正面向全球招募作品的一場競賽——“安徽·黃山·祁門城市更新策規一體及建筑設計國際競賽”。《城市中國》雜志關于這場競賽的文章，其開頭的幾句話，也仿佛同時在為《逐浪者》特別短片系列作注腳：“文化是使得一個地方變得獨一無二的因素”，“文化、創意、革新和合作可以作為小城、縣域或者其他任何地方發展的最重要的驅動力”。

或許是因為祁門地方小，《城市中國》舉的例子也都是小城市。譬如，位于日本九州島的熊本縣，2011年之前，它還只是一個落后的農業重鎮，在知名作家小山薰堂結合熊本縣“火之國”稱號的創作下，一只“無中生有”的吉祥物“熊本熊”成了熊本縣獨一無二的城市文化IP。在一系列線上線下的宣傳活動之后，熊本熊成了日本乃至國際超人氣IP，賦予了熊本縣這個“新生二次元之縣”新的活力。還有，在巴西，一座名為圣麗塔-杜薩普卡伊的小鎮曾以咖啡種植和畜牧業為主，20世紀時，在這個小鎮的發展中，文化尚未作為經濟驅動的一個引擎被納入當地的運作。直到2013年，當地政府發起了“創意城市，幸福城市”項目，希望以技術、創意、創新和文化的廣泛參與，激發人們的好奇心，讓人們參與到小鎮發展進程中來。如今圣麗塔-杜薩普卡伊已成為拉丁美洲文化歡慶活動、電子信息技術學校和電子信息產業發展的聚集地。

城市更新中采用文化元素早已成為一種共識，但過往的傳統，文化只是作為項目的組成部分，在其中被當作“工具”點綴一二，譬如城市更新中突出搞一些文化建筑、公共藝術或者文化活動。但當“文化”的概念不斷擴展，一種新的模式已然誕生，即以文化作為城市更新的催化劑和引擎，驅動城市再生。上述的幾個城市更新案例，無不如此。

4月1日的《中國新聞周刊》關注了北京的一條河，文章的題目是《一條河流和一座城市的松弛感》，說的是北京亮馬河的治理模式和治理經驗，但我們同樣看到了文化在城市更新與再生中的驅動力和催化劑作用。

北京有400多條河流，其中六環內有41條河流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，亮馬河曾是一條平平無奇的河流。即使在20世紀80年代，亮馬河曾被大規模疏浚治理，其目標也僅是“上游為觀賞河道，下游為排水河道”。轉機出現在2019年。這一年，朝陽區政府決定整體改造亮馬河及沿岸。當2020年亮馬河國際風情水岸建設完成，這里就成了朝陽區乃至全北京市最具特色的市民生活、休閑、健身、娛樂和商業消費的公共空間。用文章中的話說：“亮馬河不是北京市中心唯一的河流，卻再也找不出第二條像它一樣的河流，包裹著北京如此多元的面相、族群和生活方式。”于是，有北京的凱賓斯基酒店，打開其官網，首頁寫著：“在亮馬河畔開啟您的奇妙北京探索之旅”。具體的經驗或做法，我們可以直接去看原文，但文章中的一個比喻“‘京城最chill’的‘塞納河’邊生活”以及文中的章節標題“京城文旅的金名片”“家門口的‘詩和遠方’”已然告訴了我們，這恰是又一個文化驅動城市再生的經典案例。

安徽祁門的那場競賽有一個主題“開祁門，見奇觀”。“開祁門”，意指以開放式的創新精神，讓祁門成為各種融合、創新的實驗場，同時鼓勵開放式的文化創意與產業革新，將不同的新元素有機地融入這個開闊的城區。“見奇觀”，既指物理意義上的可見的景觀，涵蓋歷史文化、人文故事、老街古城等維度；也指未來將要發生或正在進行中的故事、展望與事件。其實，這個主題，任何一座有歷史、有文化、有愿景、有努力的城市，都可以借鑒。（華翔）